长篇影评
1 ) 《焚尸人》精神奴役比死亡更可怕
题记:
孩子,除了死亡,人生没有什么可以往确定的
――――卡夫卡·陆(KavkaLu)
http://images.amazon.com/images/P/B000EHSCJU.01._SS500_SCLZZZZZZZ_V56764814_.jpg本片像一个现代社会的人性寓言,改编自捷克作家拉迪斯拉夫·富克斯(Ladislav Fuks)的同名小说。胖子卡尔是火葬场的负责人,他和妻子结婚了十几年,两个可爱的孩子也快长大成人了,表面上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长,私下里他却是一个猥琐的好色之徒,甚至连火化场的清洁女工也不放过,纳粹进入捷克斯洛伐克之后开始对于犹太人进行清晰,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有着犹太人的血统,为了保全自己他竟然设计谋害了结发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苟活的愿望让他彻底泯灭了人性。接着,纳粹当局为了加快灭绝犹太人让他改进焚尸炉,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决定再次清理门户,他将自己的魔手伸向自己有四分之一犹太血统的亲生女儿,在纳粹的淫威下他的人性消失了,他终于如愿以偿开始大展宏图……
在各国的电影新浪潮运动里,捷克斯洛伐克的新浪潮更加具有普遍的美学意义。在这些影像里隐喻和对于画面的雕琢让这些电影充满了实验电影的一些特质。人物细部的特写将表情放大带来视觉的压迫感,卡尔在叙述他家庭的时候导演以一个球面反光镜表现了这个家庭因为局势引发的变异。片头部分动物特写镜头和人物脸部特写的对比的效果强烈,动物的獠牙、眼睛和动物园笼舍铁栅栏造成的阻隔给后面的纳粹迫害话题造就了视觉准备,片头出现撕裂和拼贴的照片更是预示着动荡的命运。
在这部和火化场有关的电影里,始终迷漫着死亡悲情的气息,火葬场管理人卡尔在推销火化好处时墙上出现的装饰壁画表现了死亡、疾病和战争的关系。导演对于卡尔形象的塑造非常成功,影片刻意表现了他对死亡的迷恋和非常奇特的品味,他口袋里的梳子不仅为自己梳头竟然为死人装扮也是这一把,这样惊骇的举动让人觉得他就像死神一样充满邪气。影片关于灵魂和西藏的关系来自于纳粹德国的人种论这是二战影片里比较少涉及的。卡尔在蜡像馆里他对疾病蜡像标本的迷恋以及谈论死亡的兴奋为纳粹入侵后他的选择做了铺垫,而他在妓院的描绘则表明了他的虚伪和对于亲人的不忠诚。影片里许多意味深长的镜头,卡尔在动物园和家人游玩时的变形镜头以及看到盖世太保进入火化场后对着他行纳粹举手礼,卡尔慢慢举起手直到行了一个标准礼,表明了他为了苟活的选择。在他投靠纳粹谈论焚尸炉时候他的身后有一副令人惊骇的关于死亡的画作,这让我想起了毕加索的《格尔尼卡》所造成的视觉冲击力。
影片在表现他和妻子的相识纪念日时以一个摄影机近距离跟拍他的妻子的神情,导演以这样的手法传递了卡尔妻子的服从性,而他的关于浴室绳子的那段话已经让观众感到其后他妻子的悲惨下场,而那段在他们火化场一直用来当安魂曲的音乐在这里出现加剧了不幸来临前的惊恐情绪。杀儿子的时候那根铁棒再次印证了影片开头他堆满笑容的脸后的处心积虑。
这部电影娴熟的蒙太奇技巧让场景之间的转换非常灵活,作为1968年的影片在快速移动镜头运用上有着鲜明的特点,对表现人物心情起着关键的视觉作用,而变形镜头让这个小人物心理的转化过程有了漫画式嘲讽效果,这部诞生于捷克新浪潮时期的电影最大的意义它以视觉展示了小人物被纳粹强势力量压制最终灵魂扭曲的过程,它对于纳粹暴行的控诉是以一组人被黑洞吞噬的画面来表现,没有血腥却依旧震撼。
片名:《焚尸人(The Cremator)》1968 捷克斯洛伐克
导演:乔拉.赫兹(Juraj Herz)
演员:Vlasta Chramostová、Rudolf Hrusínský
片长:96分钟
个人评价:艺术性9,欣赏性8(关于当代人性最好电影之一)
2006年7月2日 星期日 下午17时49分 扬翼·云间 寒鸦精舍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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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克新浪潮# 尤拉伊赫兹的天才之作。揉和直观的现实主义与幻想的超现实主义,呈现出先锋惊人的政治演绎。影片的背景设置在临近二战的时刻,苏台德地区被德国侵占,扶持起大摩拉维亚和波西米亚保护国的傀儡政权,但并没有沦为抗德法西斯的陈词滥调,而是勇敢而细腻地剖露出一名焚尸场场长信奉纳粹极端思想的心路历程。开篇时于动物园场长与妻子偶遇,一系列令人目不暇接的快切制造高密度的隐喻蒙太奇,极端大特写镜头使观众完全失去方向感,且是在无交代环境的全景镜头的情况下。笼中的豹、猩猩等动物也暗示了捷克沦为德国阶下囚的地位。
场景最后止于一个扭曲的广角镜头,镜头中一家人表情机械又怪异。在场长逐渐滑向纳粹的深渊中,性的魅力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承袭苏联蒙太奇学派的剪辑,在场长的主观视点中,圣像跳切成裸女勾引状。在重复多次的脸部特写与情色图片的快速切接中,镜头间的组合剪辑孕育出了新的含义:被压抑的性伺机而出。同时显而易见的,影片对人脸的着力描绘,脸部迷人的线条勾勒出反常的变态景象,仿佛是新浪潮的《圣女贞德蒙难记》,只是默片的声音不足也完美地弥补填充进去。
在精巧别致的由音桥、推拉与变焦、极特写共同建构的转场设计中,适用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的想象画面也成为具有相当广泛读解空间的意象符合。通观全片,有两名实际不存在的幻想角色:着黑衣的长发女与藏族喇嘛,二者实质均为男主角潜意识在不同片区的投射,辐射在日常生活中——被异化的日常生活经验。长发女人的象征更偏向于本能的良知,在与藏族喇嘛为代表的欲望野心的斗争中逐渐处于下风。结尾时,小汽车逐渐驶离焚尸场,良知也随之远去。不过二者的关系也并非简单的善恶二元论,在场长欲杀死自己的女儿一场中,停尸房的追逐战的镜头在二人的叙事视点轮流交替,最后却是喇嘛的奇迹出现使得场长陷入恍惚的精神状态下,并间接拯救了女儿的性命。
因此,影片暗含的一条捷克民族身份认同的丧失,被剥夺,被同化的叙事线就呼之欲出了。赫兹欲唤起捷克民族的再度团结,抵抗腐蚀抵抗侵略,结合68年苏联入侵捷克的历史事件看,便不难理解赫兹的担忧与呼唤了。
3 ) 中分黑衣女王
除了死,人生没有什么是确定的。——男主角台词
我第一次知道捷克人有自己流的是日耳曼血液还是斯拉夫血液的矛盾,是在看了《我曾侍候过英国国王》之后。不过《焚尸人》里的男主角其实不矛盾,他只是虚伪。什么样的身份对他有利,就选什么样的身份。为了骄傲的捷克身份他可以和朋友不欢而散,为了德意志身份他可以杀死自己的妻儿。
这样的摇摆不定不是因为自己的愚钝,不是因为被宣传蛊惑,也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东西,完全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这个人,彻头彻尾地虚伪。他痛斥吸毒者,讨厌懒惰的人,但是自己却是个好色的下流之徒。他迷恋死亡。他总是用梳子梳死人或者将要死去的人的头发,在梳梳自己的头发。实际上他和死人走得很近,没什么区别。表面上看他喜欢西藏的佛的轮回的哲学,实际上却是想成为和活佛一样站在别人生死之上的人。
后来的杀妻杀子,则完全是人性泯灭了。这里,男主角代表的就是纳粹对人性的毁灭。男主角真正意识到自己和纳粹的某种联系,真正决心投靠到这一“伟大的事业”,大概是在纳粹跑到火葬场抓人时朝他行纳粹礼致意的时候吧。然后,借着宗教之名,他说服了自己,用死亡“拯救”了妻子和儿子。这样的黑暗,这样的扭曲,不就是二战时纳粹对异族做的一切么?
男主角演得很好很变态,优雅的变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让我想起《人体蜈蚣2》的男主角,虽然那家伙并不优雅。
另外,有个黑衣的“中分女王”闪现了好几次。她不是实实在在的角色,她是男主角内心的某种写照,还是某种欲望?大师的电影里,总要有一些是我不能理解的东西,这也是其中之一。
电影的剪辑手法绝对让你印象深刻。一是在男主角的主观镜头里,常常出现表现以外的、他的意识里的代表他欲望的东西。另一个是用的很多的蒙太奇,从这个场景接到下一个场景,通常是用构图上一致的镜头或者是相互关联的台词连接的,不过用得太多也有种用烂了的感觉。这一点让我觉得电影有点过于做作了。
4 ) 《焚尸人》摘录
在众多人性伦理问题的银幕阐述中,电影《焚尸人》格外引人注目,这部上映于1969年的影片至今仍被看作是奇幻、惊悚类型影片的翘楚之作。电影《焚尸人》改编自捷克作家拉迪斯拉夫·富克斯1967年发表的同名中篇小说,这一时期正是捷克战后文学蓬勃发展的时期,问世之初并没有引起较多关注,直至新浪潮电影运动代表导演乔拉·赫兹将其搬上银幕,并于1970年获得第42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提名,1972年西班牙奇幻电影节最佳摄影奖,以及同年金棕榈奖的最佳电影提名殊荣。在这之后,这部带有黑色幽默特质又令人感到窒息恐惧的电影长久地在电影史上占据着一席之地,小说《焚尸人》也借此成为拉迪斯拉夫的重要代表作。
小说主人公卡尔·科普夫克林格尔先生是殡仪馆的管理员,他认为火葬是上帝净化灵魂最为重要的方式与手段,在他看来,每一位逝者在火焰中的最后一段旅程其实是灵魂真正的释放与自由的获得。当战争的阴霾逐步靠近卡尔的日常生活,卡尔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惶恐不安,相反与纳粹的合作迎合着他“拯救人类”的狂热。亲朋好友中的纳粹异己,拥有“不纯净”犹太血统的妻子,身边所有卡尔认为需要拯救的人都“成就”了卡尔在小说开端即表现出的变态“死亡哲学”。作为文学文本的《焚尸人》由大段对话构成,描述性语言穿插在不同场景的对话间,有关卡尔对于焚烧尸体的变态迷恋更多是透过语言逐渐显露,招聘助手的饭局上,家庭温馨晚宴上,与儿子讨论学校生活的言语间,卡尔近乎可以在任何场合表达对于火葬的赞美,因此小说《焚尸人》带给读者更多阅读上的不适,这种不适主要在于对话内容与时空的不协调。
与小说原著不同,电影《焚尸人》带给观众的则是无时无刻的诡谲氛围,导演乔拉·赫兹善于运用短镜头的快速切换以及面部特征突兀性特写等手段,将文学文本中隐藏的人性之恶放大在银幕,突出其中惊悚的一面。例如,小说开端,读者能看到的是一个四口之家重温父母在动物园相遇相识的温馨片段,这一和美场面却在电影那里带来完全不同的呈现。电影第一个镜头是一个焦躁不安的猎豹身体,满屏的斑点不断晃动,镜头在聚焦与虚晃中不断摇摆,视觉感极不舒适。几根有序的铁条一方面告知观众所处动物园的地点信息,同时也解释了猎豹焦躁的内在原因。镜头聚焦于猎豹带有侵略性斑点皮毛上,这期间插入了7个短暂停顿的镜头,分别是抬头纹深刻的额头,粗糙的鼻翼,斜睨的双眼和略显衰老但笑盈盈的嘴唇,有关五官的每个镜头都是不完整的,几个镜头之后我们可以大致拼凑出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庞。随后便是一双女性深邃眼眸的特写,眼妆精致,眼神没有顾盼流转,与之前不稳定的镜头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在女性眼波流转之后是猎豹的尖牙利齿,接连之前男性躲闪的目光,以及躲在阴暗角落里猎豹的窥视,当女性温存眼眸再次闪现之后,对应的则是孔雀高傲的脖颈和小巧美丽的头颅。这些片段式的镜头集合共45秒,这45秒间,所有有关男主人公卡尔的五官镜头之后,衔接的一定是相对应的猎豹镜头。男主人公身穿西装,手持白色手帕,优雅持重,然而与之相对应的猎豹却始终如困兽一般,在铁笼内焦躁不安,妻子与丈夫,猎豹与孔雀,导演在影片伊始即向观众抛出一组明显的对立关系。然而,这一系列反差镜头的画外音却是丈夫有关婚姻、家庭的温情描述,“亲爱的,这是17年前我们相遇的地方,我们幸福开始的地方,你还记得么?”加上阴郁的配乐,从一开始即奠定了整部电影恐怖的氛围。由此可见,电影《焚尸人》与文学文本最大的差异在于,文字呈现的可怖是渐进式的,读者对于“焚尸人”丧失基本人伦的可怕是逐步了解的,而电影完全没有给观众任何缓冲的余地,开场一分钟内即开诚布公地表明其惊悚电影的定位。
对《焚尸人》的关注更多人始于电影,当我们回望源头的文学文本之后便能发现,导演乔拉·赫兹做出了几处电影叙事的精巧处理。我们说作家善于运用文字间的承转起合为读者营造出预先设定的氛围,然而只有优秀的笔者才能真正达到其创作目的。即便如此,读者立于文字背后,各自理解同样大相径庭,因此这也是优秀文字的魅力所在。这一带有迷幻色彩的魅力于电影而言,少了许多施展空间,尤其是以文学为蓝本的改编电影,情节基本线索,人物关系这两大重要要素成为已知信息,因此这类电影历来很难取悦观众。但是,银幕在呈现过程中,音乐、镜头与场景的切换,光线对比等都成为完全由导演掌控的要素,于是电影叙事便有了超出文字能力的呈现效果。导演从文字中吸收、消化、解构、重构后,全力将自我理解的文字映像重新投射在银幕上,于是电影《焚尸人》中每一个重要人物的出场几乎全都伴随了面部的夸张特写,或不安的眼睛,或不屑的嘴唇,且每一个特写镜头以平均2秒的停留时间出现,将原本流畅的叙事切割得支离破碎。这些文字中并未出现的描述,成为导演利用镜头自行添加的理解,承担恐怖氛围营造任务的同时,达成了电影叙事的巧妙所在。除特写镜头的频繁介入外,电影《焚尸人》还将小说的结尾做了延续化处理。小说叙事在妻子被害后截止,而同样具有犹太血统的儿女并未做出安排,即便读者已知,两个孩子也难逃厄运。在电影这里,导演延长了故事的走向,女儿从火葬场的逃脱成了观影进程的唯一慰藉,并与之前妻子的逆来顺受,小儿子的弱小无辜形成鲜明对比,警醒观众,当与丧失伦理恶行狭路相逢时,一切的可怜、乞求都不如反抗来得有力、有效。电影《焚尸人》正是通过上述电影叙事技巧,使得其名声盖过原著,正如帕拉茨基大学教授、捷克文学史家埃里克·基尔克所言:“我不认为它(《焚尸人》)是作家福克斯最好的作品,我认为它的地位是通过电影改编获得的。”[4]
继《焚尸人》之后,20世纪60年代的捷克新一代电影人在战争伦理叙事层面给我们留下多部值得深入探讨的电影,捷克电影人率先在战争主题下展示出超前的现代性,利用并不陌生的情节
5 ) 白色手套
焚尸炉前,他麻利地戴上
刚刚脱下的白色手套
像是一个老到的厨师习惯自己的
菜肴那样,有效地阻止了
食物链上的继续循环
一场从地狱召回来的大火
十分钟甚至更久,他们眼睛红红的
看了看手表,和饭店里等待着
上菜那样,只是他们
再也吃不上母亲的红烧排骨了
而现在正热气腾腾着呢
再也看不见疼痛唤儿的嘴
那时她还是个活人呢
死亡的确切味道和着灰白色的
骨头,在这里小心地研磨着
准备装进打开的大理石盒子里
请记住这一铲子是子宫那一铲子
是乳房……颜色都和她曾经的
灰白色头发,在灶膛里
刨出的草木灰一样
而记忆中这些活着的土壤,尽管
不知道风接下来会往哪个方向吹
但还是沙哑着向一切说声“谢谢”
到了黄昏,这里的火就会熄灭
今天他的手套不再是白色的了
6 ) “拯救”名义下的人性泯灭
当亲人去世后,丧事总会有个结尾,那就是在众人的一阵嚎啕大哭中将死去的亲人送往火葬场,一阵轻烟之后曾经熟悉的人就此化作灰尘。小时候,对于将亲人送进焚尸炉的人便有一种恐惧,无法想象从事这样的工作将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而当我看完这部上世纪60年代捷克电影新浪潮运动的作品――《焚尸人》后,心中更是涌起一种深层的恐惧,一出人性泯灭的悲剧结合一个在人们印象中神秘而与死亡离的很近的行业,这样的震撼让人久久不忘。
事实上,片中的主人公卡尔并不是一个真正执行焚尸工作的人,而是一家火葬场的老板。显然,这个职业并没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相反,他以一个成功人士的形象示人,家境富裕,有个温柔的妻子,孩子也已经渐渐长大。他可以开办体面的聚会和上层人士交往,可以风度翩翩的上台演讲而引起观众的欢呼,他无疑是个风光的人物。同时,在片子前期我们也可以看出他显然爱慕虚荣,颇好面子,同时背地里又很好色,甚至对一个清洁工都动手动脚,这无疑反映着他的一些人格特点,也为他日后的举动做了铺垫。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些令人心悸了,纳粹德国占领捷克斯洛伐克,而卡尔的妻子是个犹太人,无疑这不光会影响他的前途,甚至可能“威胁”他的生命,于是,他阴险的将显然很信任他的妻子吊死。更令人震惊的是,连他有着犹太人血统的孩子也成了他的“威胁”,于是他也痛下杀手,杀死了他的儿子,在试图杀死女儿的时候也几乎得手。他以实际行动展现着自己的“雄心”,终于获得了新主人的欢心,前途一片大好。
从剧情上来讲,这是一个充满着道德批判性的故事,但是本片真正的亮点并不仅仅在于剧情,更在于叙事手法和表现上。片中,主人公卡尔的身份是一个焚尸场的老板,焚尸场本来是一个死者在人间的最后停留地,本身并不是一个死亡过程的一部分,而是“死后”的一种仪式的延伸。但是,在本片中,焚尸场本身就成了死亡的地点和整个制造死亡过程的一部分,不单单因为卡尔在停尸房内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而且卡尔也热心的将焚尸厂作为了纳粹灭绝犹太人流程的一部分。熟悉纳粹大屠杀历史的人都知道,纳粹屠犹的一大特点,也是令人恐惧的一个特点便是,这个过程不是一个突然的暴虐的爆发过程。而是一个“理性化”的过程,经过“科学”论证证明一个种族的劣等可杀,接着再将整个屠杀过程分解成一系列流程,让每个参与者都只是参与一部分,而非直接参与从而降低参与者的道德抵触,一个高效的令人恐惧的工业化过程。卡尔正是这样一条杀人生产线上的一员,焚尸房具有的象征意义在于它是一个肉体毁灭的场所,一个消除(至少是表面消除)罪恶痕迹的场所,而这里也是卡尔的道德彻底沦丧的场所,而这是焚尸炉无法掩盖的,特别在他最后追杀女儿的一刻已经处于一种丧心病狂的癫狂状态,他成了一个彻底的恶魔,焚尸炉似乎焚毁了他的人性。
本片有着较为浓重的宗教和神秘主义气息,在本片中富于西方基督教色彩的图画和音乐不断响起,而同时又引入了西藏的宗教理念,使得整部影片一直有种凝重的气息。在卡尔人物形象的塑造上,不断通过卡尔的大段言论来表达他的内心世界,他对死亡有种带着神圣感和美学意味的描述,同时对他的职业也神圣化,正如片末他在一种迷幻的状态下所说“我将拯救他们所有人,整个世界”。将暴行神圣化是纳粹屠杀的惯用招数儿,导演以卡尔的口道出了一切暴行执行者的道德借口,同时也以卡尔一系列或者猥琐,或者残暴的举动揭穿他的真实嘴脸,可谓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焚尸人》的几个片断可谓声色上的完美表现,比如他杀害儿子一段,他带着他的孩子进入焚尸场参观,最初的背景音乐就弥漫出一种阴森的感觉,预示着厄运即将降临到这个孩子身上。他显得饶有兴致以一种诗意的语言向孩子介绍着焚尸场的外景,进入停尸房后,音乐突然舒缓,他也介绍着各类棺材,当儿子擦拭眼镜时,他手执铁棒向孩子走来,舒缓的脚步显得他一点不为此紧张。此时的视角马上切换到孩子的视角,镜头中卡尔的脸变形扭曲,一如他此时的心灵的扭曲,面对倒下的孩子他如一个职业杀手一般沉着的处理着后续步骤,仿佛被钉如棺中的是一个陌生人。这一幕已经将他人性的扭曲充分表现出来。而当他试图杀害女儿时,女儿惊恐的奔跑,他疯狂的追逐挥棒试图杀死女儿,一种变态的人格已经到达颠峰。值得一提的时,在他每次作恶后,都会在幻象中看进一个西藏的老僧,而这个人的形象却正是他自己,这象征着卡尔内心实际上也有着挣扎和惊恐,所以他要自圆其说,他要自己设想一个神的存在,一个可以让他恐慌的内心得以平息的理念,在一种显然已经分裂的人格中越陷越深。在他每次作恶之前他也会在内心有阵独白,最后无一不是“拯救”,他要“拯救”他人,以“拯救”之名他屡下杀手,实际上最需要拯救的恰恰是他自己。
本片的表现手法值得赞叹,那恰到好处的音乐,那烘托气氛的宗教气氛的烘托,那几个卡尔变形的头部镜头特写,那几段卡尔充满了死神般气质的自述和几次在焚尸房梳头的动作,都给人强烈的视觉刺激和心灵冲击,让人心中被卡尔人性的沦落所震撼。当片子最后,已经神志不清的卡尔坐上轿车离开,显然将奔赴下一步的屠杀时,他在幻觉中看到一个车后一个女孩在追赶,张开双臂追赶,似乎在追赶卡尔堕落的速度,似乎是卡尔心中残存的人性在试图将卡尔从悬崖边缘拉回,但是,此时的卡尔在继续“拯救他们全部人,整个世界”的独白,显然,他没救了,人性的泯灭这样的迅速和不可逆,这也正是本片让人感到一种内心深处的恐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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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之恶被权力规训后无意识地成为社会之恶,而神启,神启不过是疯子的预言。
9.5;就这样生生地把我按在了地上
不动声色的秀高端
Svankmajer式剪辑
死胖子的微笑很诡异。影片的镜头同样让人发毛。梦幻般的杀人狂想曲啊……
种族和宗教真的分不开吗?日尔曼民族从什么时间就是最高品质的民族?简单的说,人类越是进步就越是体现种族零落和宗教衰落直至颠覆!我是无神论者,典型的拜金主义,这种主义没有最高拥有者和执行者,只有现象,这个主义的拥簇者才是人类最大的有信仰的宗教体!房子,车子,行头,女人(别人的)...
纳粹蒙太奇论,电影史学术用。其他蛋就别扯了。
慕死。
非常凌厉的转场剪辑,非常诡异的构图,非常斑驳的人性污痕,在导演的镜头里一一呈现,并迅速将观众拉进惊悚的修罗场。
是一个迷恋特殊权利和力量的人,以某种西藏宗教借口为内心的依附,为自己的软弱内心所作的自我欺骗。
火葬场的主管把灵魂卖给了希特勒,为完成拯救人类的大业,以及的革命意志,大义灭亲先后吊死了老婆,敲死了儿子,逼死了员工,举报了同事,迷信达赖转世非他莫属,也坚信血统身前不纯但火葬后骨灰和骨灰是一样的,实际上,“血统论”和“成分说”都不过是统治阶级对异见者实行肉体消灭的必要手段而已。
教科书般的镜头切换;以拯救之名,杀妻灭子,人性之恶,恶到极致。
给3.5星吧!没怎么看过捷克新浪潮,Juraj Herz是位比较注重技巧派和视觉语言的导演,广角镜头、快速剪切和大特写用的比较狠,不过我觉得他用的有些过。影片处处都含隐喻,用男主角的心理来映射纳粹和死亡,这种人性的泯灭比纯粹的大屠杀还要可怕…
捷克新浪潮技巧性的极致。对死亡的迷失,仪式和隐喻。非常受用。
藏传佛教被黑得最惨的一次。看完满脑子巨型特写转场镜头,觉得自己像是只被纳粹灌肠的鹅。以及再次觉得爆米花可以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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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字http://www.subom.net/sinfo/98590
傑作!傑作!Juraj Herz之最高傑作!絕對的深層次的奇詭病態。全然自如的轉場切換、鏡頭的遠近拉伸等等無一不具創造性。難以言說的體驗。東歐電影幾乎補補強悍。
剪接镜头的运用可以做教材了.
鸭就这一个还好的